到底谁是外人
有人去过北京中科医院 https://4001582233.114.qq.com/ndetail_4487.html1,王育琨挺不喜欢他岳父的。除了把持至高权威,他还老不正经,六十多岁娶了个二十多岁的,结果生了个儿子比王育琨的儿子还小一岁。王育琨有时候领着儿子和小舅子一起去上幼儿园,总被人误会,时间长了,他极不愿带小舅子。他岳父有钱,当初给女儿买房子买在两个相邻的小区,过一条马路就是。用岳父的话说就是一碗汤的距离——炖了汤端过去还是热的。这样方便他老了女儿来照顾。现在他有了小娇妻,岳父总不需要女儿照顾了吧?王育琨想到他那顽劣的小舅子和比他还年轻、从来不会笑的岳母就神烦。王育琨跟老婆商量把房子卖了搬个地方,住得太近,她家老的小的都喜欢对他指手画脚。最受不了的是那么小的小舅子他觉得很丢脸。有一次他开车把岳母和小舅子从商场捎回来,邻居们那振奋的眼神哟,王育琨觉得自己的生活被这俩人弄得太污糟了。她老婆萍子不同意。不同意不是不理解他,而是给他讲了更深一层的道理:她爸是个儿子迷,年轻的时候想生儿子没生出来,现在终于生出来了,搞不好要让这儿子当接班人。她爸好歹是个老董,身家大几千万,现在年龄大、身体不好,看得出来新老婆对他也不咋的,家里总不太平。所以他们不能搬走,人家豪门是几个妯娌拼儿子,她要让儿子跟弟弟拼。到时候谁厉害谁接班,不能把家产落到了外人手里。对于萍子来说,那个小狐狸精就是外人。一个农村的瓜婆娘,仗着年轻漂亮麻雀变凤凰。想想她家里那些穷亲戚,要是家产落她手里,那些人还不都得跟豺狼虎豹一样把她给分吃了。2,王育琨虽然觉得不爽,心里知道萍子跟他一条心,倒也慢慢能平息焦躁。可日子过着过着,有点跟想象得不太一样。有天王育琨全家到岳父家吃饭,他小舅子在那儿哭,说星期一的早上都要戴红领巾,他们班上有个小孩没戴,就把他的抢去了,害他罚站。“老师也不问清情况吗?”萍子问。“红领巾上都有自己的名字,我的忘写名了,他抢去就写上了他自己的名儿。”过了两天,王育琨下班回来发现儿子脸上被人挠了一道子。问他他不吭气,问急了就哭:“我妈让我去跟XXX打架,把小舅舅的红领巾抢回来。”XXX就是抢王育琨小舅子红领巾的那个孩子。王育琨很生气,问萍子这是干嘛。萍子说:“以暴制暴。”“你怎么能这么教孩子?”“咋了?难不成我亲自去把那孩子揍一顿?小孩子的事大人不好掺和。”“那也不能教孩子打架呀。”“我不叫我儿子去帮我弟,难道上外面去找孩子帮我弟?”王育琨不好再往下说。他知道萍已经背离初心。他们毕竟有血缘关系,时间长了整出感情来了。可是他能怎么指责呢,除了明令禁止她不能再怂恿孩子打架,并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和她闹了一场,他没法说“你忘了你当初信誓旦旦不肯搬家的誓言”?而且结婚太久感情也有些疲沓,以前她说喜欢他弄那事时认真的样子,现在她说他弄那事时表情像拉不出来屎。王育琨发觉没血缘关系的外人永远是外人,而有血缘关系的外人转脸就能变成亲人。反正自己彻底被孤立了。3,王育琨的岳父以前是做轮椅的。市场变化太快,他没跟上节奏。电动轮椅出来了,他没赶上,智能轮椅出来了他又没赶上,两趟就把他从河东甩到河西,身价直线缩水。王育琨又提出搬家。现在他手里存了点钱,不卖这套房子也可以自个儿买个小新房。好巧不巧正着手买房子,岳父中风了。萍子说,不搬了不搬了,就住这儿。“你爸不是有小老婆吗。”“他那小老婆能有我伺候得精心吗?”“怎么能轮得到你,他们不会请保姆?”“请保姆也得有人时不时去看望一下啊。我妈走得早,我爸一个人不可怜吗。”萍子说他忘恩负义,刚结婚时他要啥没啥,家里房子车子都是老岳父给买的,他妈砸锅卖铁地拿了六万块钱,后来又还给他妈了。萍子说等于他结这个婚就出了个JB,现在升官了翅膀硬了,连她爸中风了都不管。王育琨说他不是不管,是这些年她爸和那个小狐狸精都高高在上,没拿他当人看,他心里不舒服,不喜欢他们。萍子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谁叫他那时候一穷二白的。王育琨说,那我现在不是一穷二白了。俩人干了一架。萍子说他白眼狼农夫和蛇一点良心不讲简直冷血动物,他说他欠的东西都在情绪上还给他们了,那两年哪天不是她爸一个电话打来他有天大的事也得放下,有次正在加班他家狐狸精一个电话打过来他就得马上回来抱着她的狗去宠物店洗澡剪毛修指甲。两个人越吵越凶,用的长句也越来越多——为了不给对方插嘴的机会。4,中风后的老头儿身体大不如前。经常想说话说不出,只能啊啊啊,王育琨看着都替他着急。萍子是个好闺女,耐心教他说话,慢慢地他能表达点简单事物了。一个曾经那么雄伟的人,现在比正常人还凄惨,王育琨生出百分之零点五的同情,剩下的都是感慨。那小狐狸精出轨了,明目张胆地出,有时候还带着情夫在楼底下的餐馆吃饭。他们家一系列的变故终于像天秤翘起了曾经卑微的王育琨。于是他有了力量,有时候也去帮帮忙。岳父大人急剧瘦下去,从虎背熊腰到弱不经风也不过是半年。以前王育琨一见到岳父一家三口,脸上就会立刻条件反射一般摆出一大叠丰盛殷勤的笑容,现在他终于正常了,他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正常,让他在做所有事情的时候可以用本心而不是庞大的虚伪。他也能勇敢地带小舅子了。别人问你俩孩子呢。他竟然可以大大方方地说不是,小的是我妻弟。人家说你还有这么小的妻弟。他说我岳父以前很有这个。他用手在别人面前捻捻,意思是钞票。现在他觉得别人眼里是羡慕,不再是嘲笑。一天岳父在家里昏倒,保姆惊慌失措地打电话过来,王育琨和医院。老头眼看不行了,然而医生们并不着急,他们自有他们一套牢固异常的程序。王育琨倒跳起脚来,叫医生快点快点。抢救回来以后,医生说,大爷脑子里有血管瘤,做手术风险很大,不做手术风险也很大,家人最好商量一下做不做。萍子哭了,肩膀一耸一耸的。最后跟她姑打了个电话,她姑说算了,人要走就走吧,别临走之前还受一道罪。半个月人就走了。王育琨帮着办后事,他在玻璃棺里看着岳父,那么轻而瘦的一个老人,枯树杈子一般乌皱,鼻孔里塞着两团棉花提醒所有人这是一具尸体。5,办理完老头的后事,小狐狸精来分财产。有一套房子归了她,存款她拿走六百多万。萍子分得一套小房子和两百来万。王育琨说:“你爸早该和她离婚的,这下好,她还是配偶,可以分走一大半钱。”萍子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事情过去两年后,王育琨调动工作,单位离家更远,他还是想买房子。萍子说,买套别墅吧?王育琨说,哪有钱买别墅?我爸中风之前给过我一笔钱。“多少?”王育琨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并不是完全关心钱,而是对这件事特别吃惊,她爸不是喜欢儿子吗,怎么还偷偷给她钱?如果这笔数字大如晴天霹雳,那么将推翻很多事情也证实很多事情。果然是一个晴天霹雳的数字,一千多万。“我爸早就知道她出轨了。”“嗯?”“她不肯离婚,我爸就把钱藏我这儿,说给咱用,将来要是那小妖精把钱败光了,我们就留点给我弟。”“啊。”“你啊什么啊。”“你怎么现在才说。”王育琨的意思是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在你爸临走之前我肯定会对他好点。但萍子说:“说那么早干嘛,要万一你也出轨了呢?”王育琨愣了一下,原来他也是外人。他说:“那……是因为我后来表现得不算差你才对我放下戒心?那……你就不怕我以后出轨?”“四十多岁了还出个毛线的轨。再说这房子得用我一个人的名字买,你出个授权书。”“名字是谁倒无所谓,”王育琨说:“就是那啥,我发现你们家人都特别能藏事儿啊,以前你不想搬家,说是想让俩小孩较量,怕钱落到那小狐狸精手里,敢情全是蒙我的?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搬家对吧?你就想跟你爸住一块儿,你爸也早就给你留了后手,你俩相互信赖得很。”萍子快速眨了眨眼以消除由于忘记了撒过的谎而带来的尴尬。“扯那么多干嘛呢,小半辈子都过去了。”萍子说。王育琨说是的。他又重新搂着她,夫妻关系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呢,至深至薄,至亲至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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